2010年9月29日

野地旅0055:金門之信仰篇[金門縣]

地點:金門縣
日期:民國九十七年四月二日至四日
性質:地理系考察(帶隊老師:吳進喜、林聖欽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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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金門民間建築最大的特色就是處處要辟邪,諸如我們所熟知的風獅爺、頗具特色的風雞、八卦、石敢當等以外,其實還有很多很多的辟邪物在金門的各個角落。不過很可惜的是,為了報告要找的軍事標語,所以我也沒有辦法太仔細的去尋找和觀察這些辟邪物,只能在一瞥之間為他們留下一些影子。

  首先,來看看最多人熟知的風獅爺,這趟在金門我大概看到了七八隻風獅爺,不過因為都在騎機車趕路的原因,只照了其中幾隻,大家可以看一下我照的幾個風獅爺。


  *花崗岩雕刻的風獅爺,頗高,蓋有兩層紅布,比較符合我們一般人想像的風獅爺,有種威武的樣子。(金湖鎮瓊林)


  *這是一尊頗小巧的風獅爺,不太記得到底是花崗岩雕的還是泥塑的,不過在金門有些風獅爺如果兩隻前腳站起來,裡面就有可能是原本泥塑時的支架。泥塑的風獅爺都要塗漆,但不表示花崗岩風獅就不塗。(金湖鎮湖前)


  *這尊很明顯的是泥塑的了,嘴巴呈現W形非常不自然,眼睛凸出像是甲狀腺機能亢進,手上拿著錢幣卻被說像是柿餅!中等體型,跟一般人差不多高(但是加上個檯子就很高了),金門似乎很喜歡把風獅爺漆成藍色或黃色,只可惜黃色的風獅我沒有照到!(金沙鎮後水頭)


  *這尊石造風獅爺手上也拿錢幣,略顯肥胖,好像有一些些的損壞,年代應該是比較久一點。(金沙鎮陽宅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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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*黃色有點像外星寶寶的風獅爺,生殖器很大是很多風獅爺的特徵。(電動照。金寧鄉湖下)

  阿喜老師說,風獅爺在金門人傳統信仰中,屬於一種鎮邪的靈物,但具有殺傷力,曾經傳說有過某村落的風獅爺正對著另一個村落,導致該村落的人不斷生病、走霉運,於是這個村落的人就趁著夜黑風高把這尊風獅爺給打掉了,該村也因此改運。所以可見風獅爺是一種具有殺傷力的神靈,一般的村民其實不太願意讓外人去看到祂,阿喜老師以前在做田野調查時,各個村落去找,村民不是不說,就是告訴老師錯的地方,讓老師找得很辛苦,卻常常在尿急要樹叢時,才赫然發現風獅爺倒在樹叢中或田埂旁。

  這次到金門實地看了風獅爺,才發現祂和我印象中的風獅爺差異頗大,由於集郵的關係,在小小的腦袋中,對於風獅爺的印象郵票上,一定在一個古老的宅子旁,且高高凸出於地面,雄壯威武的感覺。不過實際上,金門的風獅爺大小差異非常大,有的僅數十公分高,有的卻高達三公尺,且表情、動作不一,生動活潑,確實是一個足以令金門風情萬種的標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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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*金門風獅爺郵票(民國83年版)。

  類似風獅爺的辟邪物,還有一種所謂的風雞,在小金門較多,多用畫的。另外路邊偶有石鼓菩薩(高坑似乎有),也別有特色,但因為沒有什麼時間細看,並沒有照到任何照片。

  接著我們把眼光放到民宅和家廟上,在私有建築上頭,金門人處處要辟邪的模樣展露無遺,各式各樣的辟邪物是「精銳盡出」,令人眼花撩亂,卻又覺得很有趣。首先來看在台灣也常常見到的「石敢當」,有些地方名字更完整,稱「泰山石敢當」。石敢當被認為可以擋煞、辟邪,因此,在金門的屋子上,假設位於路沖處,經常能看到有石敢當鑲嵌在牆壁中,也有另立石敢當的,甚至在石敢當上多畫了一頭劍獅,雖然石敢當只是在一塊石頭上寫上三個字,但這三個字並沒有這麼簡單。

  「石敢當」的文字記載最早見於西漢史游的《急就章》:「師猛虎,石敢當,所不侵,龍未央」。元代陶宗儀《南村輟耕錄》中記載「今人家正門適當巷陌橋道之沖,則立一小石將軍,或植一小石碑,鐫其上曰石敢當,以厭禳之」,宋代出土的唐大曆五年(770年)的石敢當上刻有「石敢當,鎮百鬼,壓災殃,官吏福,百姓康,風教盛,禮樂昌。」文字,可見石敢當的作用並不單純。

  石敢當的名字由來很多,網路上查可以查到三四種,有興趣可以去查查看。我們直接來看金門「居家」的石敢當。絕大多數的石敢當都是直接嵌在牆壁裡,正對路沖,有些則在屋的四角,可以穩固,形式多少略有差異,但功能基本上都一樣。


  *石敢當,重修路面時被埋進去了一小截。(烈嶼鄉青岐)


  *鑲嵌在牆壁上的石敢當。(金沙鎮後水頭)


  *抹了泥灰的房子,照樣空出一塊擺個石敢當。(金寧鄉南山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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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*上刻有獅頭的泰山石敢當。(資料照片,金寧鄉北山振威將軍第)

  偶有發現石敢當的「石」字,口上多一點(如上圖),代表有法師開光過,可見金門人真的很重視這些辟邪物。此外還有一個比較特別的石敢當,上面寫的是「太山神位在此」,民國八十年左右才出土,據傳,出土地區原本天災不斷,經風水師指點後,設立此一太山石敢當,並在陳、王二人努力之下完成,於是該地也逐漸安寧了下來,不久後陳、王二人相繼去世,村民於是在此太山石敢當上,加刻陳將軍和王將軍。根據資料,若在屋腳看到薄磚上刻有「來龍進寶」或「來龍到此」者,也為石敢當之一種,數量不多,並沒有看到。類似石敢當的還有一些方尖碑、阿彌陀佛碑等,不過功能似乎不太一樣,這裡也不深究了。


  *太山神位在此。(金湖鎮山外)

  接下來看到很多家廟角落底下和屋後中央,常常有很多符令,不曉得是做什麼用的,而且地上的符令通常往屋簷和牆壁接縫處,還可以看到相對應的一個木尺,上面也有畫符。這個東西在金門非常的多,新整建的尤其多,不曉得是幹麻的,看看負責辟邪物的那一組同學會不會告訴我們。


  *某間家廟屋角的符令。(金城鎮小西門)


  *一把木尺(不曉得稱呼對不對),和上面一張圖是相對應的。


  *黃氏家廟屋角的符令,更複雜了。(金沙鎮後水頭)


  *就是這樣上下一組配對的。(金寧鄉南山)


  *當然這個年頭,還是用紙比較便宜。(金湖鎮塔后)


  *井邊也貼呢。(金城鎮賢厝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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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*另外一種符令,上面寫著雷字,應該是所謂的雷電符。(仁佑照,金寧鄉西浦頭)

  看過了符令,再來看屋子上還有好多好多辟邪物。大部分都會放在門楣上,或著是屋脊上,除了像是我們看過的八卦啊,還有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東西。例如在屋脊或門牆上常會放有小風獅爺,通常就是一個嘴巴大大的陶俑,偶爾還會有瓦將軍騎在上面,有人則說是封神榜中的猛將黃飛虎;另外在屋脊上也常會看到小小的烘爐,也是有辟邪的作用;有些人則在門上面懸掛令旗;有些為了擋煞,在門口的風水牆上畫上刀劍,成為刀劍屏;也有不少人在圍牆上放上玻璃碎片,既防盜也辟邪;還有人在門上、屋脊上種仙人掌,頗為特殊。


  *屋脊上的小風獅爺和烘爐。(金寧鄉西浦頭)


  *門上的令旗。(金寧鄉西浦頭)


  *門牆上畫有八卦的薄磚。(金寧鄉湖下)


  *門牆上的仙人掌,不過這盆也長太大。(金寧鄉安岐)


  *連續三個烘爐擺在風水牆上,另一面則擺了一個八卦磚。(左圖朝外,右圖朝內;金寧鄉安岐)


  *屋脊上,兩個烘爐和一個小風獅爺。(金寧鄉安岐)


  *瓦將軍。(金湖鎮山外)


  *我原本以為上面那張是溫高將軍,經過阿喜老師指正,這張才是溫高將軍。(金沙鎮后珩)


  *新式太極,上面還要打三個勾勾,不曉得什麼意思。(金沙鎮洋山)


  *家廟的屋脊上還有兩個將軍站在上面鎮風。(金沙鎮西山前李氏家廟)


  *圍牆上有很多玻璃碎片。(金沙鎮後水頭)


  *偶爾在某些屋子上可以看到磚頭壓住屋脊,應該和台灣某些地方的鎮風功能類似。(金沙鎮後水頭)

  另外為了擋所謂的路沖,也為了擋住煞氣,很多民宅門前都有所謂的「照牆」,又稱照壁或風水牆,用來擋住煞,功能性與石敢當類似,也與古代中國「屏風」的屋內擺設有異曲同工之妙,不過照牆通常沒有太多裝飾,偶爾可以見到上面匯有刀劍的刀劍牆。


  *門口正前方用凸高的磚牆當作照牆。(金沙鎮沙美)


  *門前獨立的照牆。(金寧鄉安岐)


  *家廟前的「屏」也算是一種照牆。(金沙鎮後水頭)

  然後來看一個叫做水尾塔的東西,水尾塔通常建在村落水邊,水要流出村落的地方,因為水象徵財富,而水要離開村落則代表財富要離開,所以會在水中搭建一個水尾塔,象徵把財富留住(鎮水,風獅爺等是鎮風)。這樣的形式跟台灣島上的土地公或客家庄的「里社真官(見野地旅0008:美濃鎮)」有些許類似。


  *雙鯉濕地附近的水尾塔,就建在水的中央。(金寧鄉南山)


  *建在麥田中央的水尾塔,那邊應該是有渠道之類的水利設施。(金沙鎮東山前)

  還有好多好多的辟邪物,我沒有機會可以看到,希望以後能夠再去一趟金門好好逛逛,去找找隱藏在金門各個角落的辟邪物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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